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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建设国际旅游岛我们该生产什么”论坛上的书面发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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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到“建设国际旅游岛，我们该生产什么”，无非是要考虑生产环节上游的原材料供应、生产环节本身（中游）的资本、设备、技术和劳动力因素，以及生产环节下游的市场销售和竞争。换句话说，就是“拿什么来生产”、“怎么生产”和“为什么而生产”三个问题。这上、中、下游三个环节的问题和要素又彼此关联，有着动态的相互影响。我们常听到不主张海南大力发展制造业的人士，他们的论据就是海南地理和资源条件特殊，原材料和市场两头在外，物流成本高，制造业本身又底子薄，资金、技术和人力资源有限。这样的论证也有一定道理，但也要看到和对比新加坡、台湾这些与海南地理、资源条件相似的地区、其制造业和旅游业、现代服务业却都很发达。本人在此提出的美国佛罗里达州的产业模式，更对海南的制造业发展有所借鉴。本人曾在美国长期居住和生活，佛罗里达州是美国本土最南端的一个热带半岛地区，面积比海南大四倍多，人口接近２０００万。佛州也以其高度发达的旅游业著称于世，全世界最大最密集的主题公园群和肯尼迪航天中心就位于中北部的奥兰多地区、而南部的迈阿密则拥有全球最大的油轮母港和豪华绚丽的海滩度假区。佛州每年接待美国国内外游客８０００万人次左右，旅游创收达７００亿美元。佛州在气候环境、地理位置、人文风貌、农业和制造业发展、旅游和房地产开发等方面，和海南相比都有惊人的相似之处。佛州在上世纪经济发展初期也是以农业为主，大量生产的农畜产品有番茄、甘蔗、柑橘、牛肉和乳制品等，沿海的渔业加工也较发达。五六十年代制冷机和空调器的大量制造，直接促进了农产品的批量化仓储、运输和深加工。七八十年代宇航基地和国防工业的布局，则有力带动了佛州的新材料、精密电子和仪表等现代化制造业的兴旺。传统产业和新兴产业、生产型企业和服务型企业相互协调发展，当地的综合经济实力和生活质量大幅提升。佛州是丰富的农、畜、渔业产品基地，食品消费价格在全美国是最低廉的州之一；佛州大部地处热带，气候终年温暖炎热，衣服可以少买，能源比较节省，医疗和老年人服务设施也方便省钱，这都使得佛州的日常生活费用比美国其它发达地区便宜很多，从而对美国的中产阶级“婴儿潮”退休者（指二战后至五十年代初期大量出生，而如今已经或接近退休的一代人）极具吸引力。此外，当地政府长期采取了减免个人收入税、地产税和零售税等优惠政策，进一步鼓励人们到佛州安居工作，大量的土地储备和低廉的地价也直接招来了迪斯尼乐园等旅游业巨头在奥兰多落户，并大规模分梯次开发和经营，旅游业和房地产业收益大幅增长。大众文化、娱乐、体育设施和组织也相继跟进，直接带动了时尚、文体用品和装备等行业的发展。一批批美国国内和来自欧洲、南美洲的新移民，来这里投资置业度假休闲，房车、游艇、高尔夫、奢侈品生产和消费快速增长，带动佛州各行各业一片欣欣向荣，ＧＤＰ和人均收入增幅长期位居美国各州前列。
纵观上述佛州的发展史，本人摘要归纳以下几个方面，值得大家对海南制造业的发展进行一番对比和思考：
１）海南一定要重视和继续大力发展传统的农、畜、渔食品加工业，目标就是大幅提高食品供应量、确保食品日用消费价格长期保持在低水平，只有这样才能吸引人们来海南生活和度假。海南的房地产价格已经处在相对高位，土地资源和房屋供应量又有限，短期内这一状况难以改善。在“住”已经较贵的情况下，如果不花力气大大降低“吃”的费用，不以“吃”很便宜来做招牌，海南的长期繁荣和发展就会成问题。海南和美国佛州一样，其天然气候条件和生态资源都有利于农牧渔业的丰收和食品加工业的发展，这个行业对资本技术和劳动生产率的要求也不太高，完全可以做大做强，反过来又可以哺育和提高当地农民渔民收入。本人在海口生活了一段时间就发现，这里的鲜牛奶供应严重不足，订货上门价格不菲，甚至连大润发、家乐福等超市的冷冻货柜里也极少甚至没有摆放鲜牛奶。而在美国，特别是像佛州这样食品超便宜的地方，牛奶供应几乎和矿泉水一样便宜和丰富。大家都知道新鲜牛奶的综合营养价值和不可替代性。海南一定要花大力气发展牛奶和乳制品业，省政府可以积极利用特区立法的权利，像佛州一样对外来乳制品征收高额营业税，对本地养牛农户和企业则实行销售价格补贴，调动其大幅增强产能和扩张经营的积极性，减少外来企业垄断和物流成本，从而大幅培育和保护该产业的发展，使海南居民得到实惠并吸引外来移民繁荣经济。目前海南很多地方兴起农家乐、农民渔民改行搞旅游，本人认为不妥。各级政府、农民及相关企业各方，都应从海南整体市场消费定位和综合发展的战略角度，高度重视食品加工业这一传统产业的发展。建设国际旅游岛，就要提供、生产和加工绝对便宜新鲜的食品。
２）海南要大力发展医药产业，大量生产处方药、中成药、保健营养品，从而大幅降低居民医疗费用。美国佛州以“老年人的天堂”而著称、吸引大批退休半退休人士、银发族、候鸟族到当地定居生活，其原因除了上述食品日用消费便宜，再就是医药费用很低、医疗设施方便、服务到位。海南林地药材资源丰富，海口药谷的产业基础和集聚规模已形成，这些都是利好因素，今后应持续加强医药产品品牌建设，加大品质监督监管力度，让海南“食品医药物美价廉、生活看病省钱方便”的形象在全国人民心中打上深刻的烙印。
３）海南要大力开发老年人服务设施和木制建筑。建筑业虽不属制造业，但也是第二产业，与之配套的建材产品要就地大规模制造，特别是木材加工业，从而减少物流和建筑成本。老年人公寓、敬老院和社区医疗护理设施的普及建设，应成为海南房地产建筑业的招牌。其单位建筑和使用面积较小，从而可以保证平均造价和建成后的服务收费都能保持在较低水平，海南绝不能单一发展普通的商品居住房。此外，海南有一定的林地木材资源，离越南、缅甸、澳大利亚等木材出口国又很近，应充分利用这一资源，开发建设木结构别墅，在全国范围内打造出木制别墅的规模业态和地域品牌，又符合环保生态建筑理念。在美国绝大多数的独栋房屋（别墅）都是木结构的，木制建材占据着各大型建材连锁店的大部分货架。另外，海南还可以大力发展森林小木屋、可拆装分解的露营板房、房车拖车式度假屋等旅游关联产品的制造组装业。
４）海南是天然橡胶出产地，橡胶深加工业可生产出海南市场定位所需求的大宗医用产品，如乳胶手套、导管等；结合旅游业的拓展，还可生产制造橡皮筏、皮划艇、冲浪板、救生圈等水上运动娱乐产品；海南又是四季气候适宜的体育运动训练基地，大力发展对生产制造技术要求不高的大众体育用品产业链，也是一条可取之路。美国佛州就拥有两家ＮＢＡ职业篮球俱乐部和众多的网球训练营，当地的体育服饰、器具、装备制造业相当发达，对旅游业的拉动作用很明显，值得海南学习。
５）发展房车、游艇等技术含量高、产业链较长的旅游产品，按照海南目前的资金和生产技术实力会有困难，只能直接买进或进口。这类产品越高端越奢侈，就越讲究技术含量和精益求精，绝不可以只看到市场需求，没有技术支撑也盲目上这类项目，从而浪费生产资料和资源，损害海南的产业和品牌形象。倒不如结合国家级的海南文昌航天城项目和国防工业的潜在实力，培育扶持一些相关的高科技配套和军民两栖产业的发展，如精密仪器、仪表、测量导航设备等，这一情况也和佛州相似。
６）三亚的滨海旅游资源和豪华酒店已闻名于世，高昂的房地产价格和生活成本已经和国内一线城市看齐，与上述大力发展食品医药等产业、大幅降低海南生活开支的总体战略相矛盾。为此可以采取差异化的产业发展方针，也就是围绕既定的总体战略不变，针对不同地域采取有别于总体战略的差异化策略和措施。佛州迈阿密就以时尚奢侈品消费和文化创意产品聚集地著称，美国有很多超级富豪、影星、体育明星、时装设计师和社会名人，都在那里置业定居，附近的罗德岱堡地区拥有著名的奢侈品名店街、高档旅游工艺品制造和时装设计制作中心，许多世界著名的高档酒类生产商，也在迈阿密就地设立名酒勾兑车间，批量生产供应市场，遍布迈阿密海滩和市中心的高档酒吧、美容及文化沙龙、顶级餐馆和豪华酒店夜总会等，一年四季高朋满座生意兴隆。照三亚目前的发展态势来看，已经和迈阿密有很多相似之处，重点发展高消费奢侈品、文化创意和时尚精品，全力扶持高端娱乐业、博彩业及其衍生产品的制造，来满足富裕阶层和成功人士到三亚定居生活的需要，塑造三亚的奢华城市定位。总之，三亚可以有其独特的差异化的发展模式，独特的城市招牌和名片，吸引特定的高消费群体，但这一模式不可以复制到海南其它地方，不能影响海南整体的制造业和产业发展大局。
最后要谈谈技术和人才的问题，这是制造业生产环节本身的关键要素，是提高劳动生产率、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和实现产业发展目标的核心价值体现。海南的制造业技术水平和人才劳动力素质还不是很高，在这个问题上，佛州的做法也值得海南借鉴。佛州当地政府和民间企业，非常重视对退休半退休的高级知识分子和专业人士的引进，低廉的生活费用和方便的医疗保障体系也是决定因素。佛州也普遍设立两年制社区大学和学制更灵活的成人职业学院，就地培养中等知识和技术人才，坚持教学方向必须与本州的产业发展和企业岗位要求密切结合，政府牵头成立全州社区大学的联合董事会，由企业界权威人士担任要职，实行企业家治校，等等。总而言之，这些经验和模式可以植入海南，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用最有效益的方式提高劳动生产率，实现技术普及和创新，从而有力促进海南制造业及其它产业的大规模、成梯次和互动式发展。只要结合国家科学发展观的要求和国际旅游岛的发展规划，认真借鉴国外的成功经验，找准市场定位，集中使用原料资源，高效整合生产要素，海南制造业的前途就会一片光明！
（作者为海南省企业联合会、省企业家协会副秘书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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